我不是要怀旧，我是要记得。——安塞姆 · 基弗（德）

安塞姆 · 基弗 1945年出生于德国多瑙埃兴根，德国当代画家，雕塑家，表现主义代表人物之一。他出生在二战胜利那年，是成长在战争废墟上的一代人，注定无法摆脱战争带给他的记忆。此时，伤痕累累的德国在进行自我恢复的同时，还要面临纳粹主义遗留的负罪感和历史创伤，很大一部分灰暗的记忆与废墟一起被遗弃。质疑过去，成为基弗一代人成长历程中的基调。当我看到他的作品，空旷的房间高大屋顶下插着的利剑、孤独无助的婴儿床、空袭后燃烧着的房屋、摇摇欲坠的建筑，黑白的色调、细腻的质感、强烈的对比，狂放的风格，无不给人心灵强烈的冲击和震撼。他以绘画和雕塑形式对历史进行着诠释和反思：为什么德国人会进入战争？他们的民族特性何在？他相信艺术是一种炼金术：它可以改变我们对过去的理解，并在现在救赎我们。很难想象，一个不懂历史、拒绝历史，既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不知道自己向哪里去的人，会有多少情怀，又会有多大作为。念旧，是对历史的尊重反思。一个不懂得历史、不了解过去的人，就无法对历史的失误做到充分的反思，就不会在现实中做到融会贯通，古为今用，继往开来。1995年德国总统科尔在以色列犹太人纪念碑下跪，体现了德国人对于历史的尊重，显示了德国这个民族的伟大。仅从这一方面来看，作为欧洲的最强国，德国人在科技、文化等领域的一直领先，似乎不无道理。无数经验证明，不尊重历史规律、总结历史经验教训而一意孤行，很难走得更远。

因为念旧，我们会对历史的过往进行追忆和反思；因为念旧，我们会时时记起岁月长河里那些感人的瞬间；因为念旧，我们会对帮助过我们的人心存感激；因为念旧，我们会对喜欢的人心存思念；因为念旧，我们会对曾经使用过的旧物件不舍丢弃；因为念旧，我们会常常梦回旧时的故地旧居。念旧的人一般都是懂得感恩的人。很多人，他们永远都在匆匆赶路，而并不念旧，在他们眼里，过去的家人、老师、朋友、恋人不过是一件随手可弃的旧衣，弃之如敝履，他们永远在追逐着新的刺激，新的目标，在他们眼里，一切以实用为原则，只要能达到目的，有用则有必要，无用则可以弃之，古今中外这样的人不可谓不多，名利蒙蔽了双眼，贪婪战胜了良知，他们是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私欲得到了极大满足，可是他们的做人却大打折扣。念旧，是一个人综合素养的体现。很多功成名就的人并未因自己身居高位而忘本，也并未自己公务繁忙而高高在上，而是在功成名就之后回馈故交旧里，感念旧恩。他们依然会在戎马倥偬的岁月里，牵挂着家乡故旧，造福一方，这是一种深沉的家国情怀。阎敬铭官居东阁大学士、户部尚书、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依然在家乡大荔朝邑修建了丰图义仓，可储粮5200吨，在1900年关中大灾荒中首次开赈放粮，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采用防水、防潮、防虫、防霉设计，按照能使用百年的标准建设，使其历经数百年仍然屹立在家乡的土地上，至今还作为国家储备粮库发挥着作用。

念旧，更不代表着流连往事，裹足不前。那些念旧的人，恰恰是踏实做人、用心做事的人，因为厚道，所以念旧；因为有心，所以记得。

【作者简介】

王萌，中国金融作协会员，陕西金融作协常务副秘书长、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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