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茹:乐耕园幽趣记
作者:吴文茹 | 来源:丝路金融文学网  | 时间:2016-06-26 22:51


从西安抵达哈尔滨后的第二天,我在微信上披露了行踪。

作家祁海涛先生留言问:什么情况?来哈尔滨了?我知道他在东北,但并不知道所在确切的地理位置。我回复:嗯,来了,我去看你?他说:好啊!我这才问:远不?就这样,确定了我学习任务结束后的行程,去齐齐哈尔,去看海涛和他的乐耕园。

行程确定后,我查询到了齐齐哈尔和哈尔滨的距离,并且提前订购了火车票,彻底敲定了此行的计划。在哈尔滨的工作完成后,同行的同事们有的想去伊春,有的想去长白山,有的想去漠河,有的想去镜泊湖、五大连池,唯独我要去齐齐哈尔。但我对自己的路线高度保密,别人问起来总说去哪里还没定呢,惹得闺蜜调侃说我正在预谋一次“私奔”。

在奔赴齐齐哈尔的前一天晚上,我在哈尔滨中央大街夜游的时候,在微信上发了几张照片,海涛留言道:“留点精神,以泽鹤城”。不一会儿,海涛发来他和夫人共进晚餐的视频,桌上摆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东北炖菜,两只酒杯,他夫人对着镜头热情洋溢地说:“文茹,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你的到来了”,让我非常感动,更对此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当我乘坐高铁抵达齐齐哈尔火车站的时候,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海涛堵在来接我路上,他打电话让我耐心等待。在火车站站前广场等待的时候,我用手机拍摄着满天密云和瀑布一样的雨幕,拍着拍着,突然天光大开,太阳拨开厚重的云层,金光万丈,洒在湿漉漉的大地和雨帘中,一时间,天地融合,波光潋滟,恍若科幻大片,让我目瞪口呆。我在心里念叨,天哪,这动静也太大了吧,我到哈尔滨那天,一下飞机冰雹迎接,到了齐齐哈尔,雷雨迎接。东北这天色对外人也太隆重了吧,这是欢迎呢还是欢迎呢?

海涛和夫人来了,他们说这当然是隆重欢迎你来呢。看看海涛两口子冒着风雨来接我,我心里潮潮的、热热的,不停地谢天谢地、谢谢他们。

接上我之后,我们直接奔赴一个文人欢聚的晚餐会。紧接着,第二天上午在扎龙湿地雁遇神鹤,下午在乐耕园的文友欢聚。我的初次乐耕园之行隆重而热烈。

我本想把齐齐哈尔之行在心里捂一段时间,慢慢回味,好好珍藏这一切。但是第二天,我看到黑龙江金融作协发的一条简讯:

勤沟通促交流,助力放飞文学梦

2016-06-20 黑龙江金融作协

临近盛夏时节,嫩江两岸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6月17日、18日,中国金融诗人、陕西金融作协副主席吴文茹女士在哈完成工作任务后,专程莅临鹤城,与齐齐哈尔市和黑龙江金融作家、诗人、文学爱好者,欢聚在一起,共同开展了两日的文学交流活动。齐齐哈尔市文联副主席、作协主席朱虹宇,中国作协会员、齐市作协副主席宋成君、《鹤城晚报》副刊部主任、齐市作协副主席李春溪,副主席赵秀华、王彩兰、作家徐琦参加了活动。中国金融作协理事、黑龙江金融作协主席、齐市作协副主席祁海涛、黑龙江金融作协理事宋宝昌、散文专业委委员孙英涛、会员李延霞、刘博及部分文学爱好者共15人参加了相关活动。

吴文茹女士是陕西比较有影响的女诗人,诗歌以率真、富有灵性著称,博客点击量达几十万次,拥有粉丝数千名,著有《太白》、《我愿是雪花》等诗集多部。文学交流活动期间,吴文茹女士还深入世界级扎龙湿地保护区参观采风,并拜访了黑龙江金融作协主席祁海涛的“乐耕园三部曲”创作基地。

此次交流活动的开展,增进了兄弟协会文友间的友谊,交流了写作和协会建设的经验,对黑龙江金融文学的发展,必将发挥积极的作用。

为祝贺交流活动,诗词爱好者佟广杰先生专门赋诗一首:


西安莅鹤城,耕园会精英。

盛情待贵客,文友心相通。

乡野赋诗歌,欢乐已无穷。

喜文为小趣,树德大人生。

这条信息被陕西金融作协杨军主席在几个金融文学群里转发。我惴惴不安,忐忑地对杨军主说:私奔被曝光了。杨军主席笑道:全国人民都知道了。我说:组织太强大了。

其实,在公布这条消息前海涛给我发了信息的,我没有及时看到,看到之后我惶恐地作汗颜状回复:对我的评价太高了,低调低调再低调。大家都知道后,我对黑龙江金融作协和祁海涛主席给予我的隆重礼遇,深怀感恩。为自己能为他们送去一缕春风,深感欣慰。回想在齐齐哈尔见到的每一个人,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大家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我想这就是文学的魅力和文学的力量吧。

台灯下,看着大家相聚时的两张合影,我边回忆边对号入座:

朱虹宇主席人如其名、气宇轩昂,为了表示对我的欢迎,因为身体原因戒酒数月的他当席开戒;宋成君先生刚刚完成一部长篇纪实、又新近加入了中国作协,双喜临门,酒过三巡之后他应约去交付完稿的大作,办完事之后又返回饭桌和大家把酒言欢,其君子风范令人敬佩。还有翩翩才子李春溪主任,典雅秀美的作家赵秀华(昵称赵散文),妩媚“勾人”的作家王彩兰(昵称王小说、王姐)。每一个都是个性鲜明、气质不凡。

近观坐在我身边的王姐,甚是妩媚动人。她喜欢说“勾人”,事实上她的眼神、腔调、身段,一颦一笑无不勾人魂魄。她风姿绰约、能歌善舞,就是不刻意去勾人,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住她的魅力。在她身上,集合了东北女人的特点——骚而不闷。不闷,不是暗骚。明骚,才是东北女人,也是东北人的显著特征。

那种风骚,风情万种,透着东北人的爽快,明亮而不暧昧。她可以一个人和六个男人喝酒,而让男人们对他有贼心没贼胆。我很喜欢王姐,因为我一直认为女人就要像女人,就要娇柔妩媚。王姐对男人来说很迷人,对女人也很迷人。她指着我的诗集《太白》说:“我觉得太白写的就是我,因为我真的太白”。是的,王姐不仅肤色很白,她所有的表达都很直白,但那种直白,是世事练达和文学修养后的一种洒脱。我喜欢这样的太白。

王姐第一句话问我:齐齐哈尔是什么意思知道吗?她说,齐齐哈尔就是齐齐哈尔,就是大家一起乐和。我喜欢齐齐哈尔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其他几位,有高大帅、最像东北汉子的艺术总监李铁军先生,儒雅绅士的李春溪先生,优雅知性的作家徐琦女士,双眼皮才子宋宝昌先生,像来自上海滩的一对东北帅哥靓女小夫妻朱万成、吕巍威,还有大酒窝、小眼睛的佳人才子们……后会有期,再一一素描。

下面,我要着重地说说中国金融作协理事、黑龙江金融作协主席、齐齐哈尔市作协副主席祁海涛先生和他的夫人“庄园小主”——李延霞。因为有他们,我才有了齐齐哈尔之行;也因为他们,我在齐齐哈尔有幸认识了上述这些文学上的良师益友。

去年以来,我先后拜读了海涛的散文集《庄园日记》、诗词集《李园杂咏》、长篇小说《李子红了》,合称“乐耕园”三部曲。读了之后,我对乐耕园系列作品里关于乐耕园的灵感生发和文学描述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和向往。此行,我对乐耕园的认识,也由理性到感性,由间接到直接,有零散到完整。我对海涛夫妇说,这隔着的一层纸终于捅开了,我见到了你们的乐耕园。这是你们精神的后花园,也是你们的桃花源,更是一片文学的热土。

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在从车站到酒店的路上。我们一见面就开启了绿色交流模式。从黑龙江金融作协和陕西金融作协的组建以及相关文学活动的组织,到今后的设想和愿景;从个人的创作现状到未来的理想抱负,从乐耕园的昨天到今天到明天,等等。我对黑龙江金融作协以“文学”为唯一标准,循序渐进、稳步推进的做法表示了极大的赞赏,我给他们交流了陕西金融作协成立后的主要活动,以及近期开展的送文学下基层活动,我还给他们介绍了陕西金融作协多才高产的杨军主席和勤劳能干的陈翼鹏秘书长。大家相谈甚欢。

在乐耕园,“大园主”海涛带着我仔细参观了整个园子,我认真地辨识着自己认识和不认识的每一种蔬菜、瓜果的苗子,花蕾,植株,和或泛红或青涩的果实。我第一次见识了蔬菜花的美丽和芬芳,在大棚里我第一次闻到了蔬菜花的独特花香,非常的兴奋和感动。

一些吃了半辈子的蔬菜,当看到它们的花朵和果实是那么的美丽,我遗憾自己懵懂了那么多年。其实,五谷杂粮也有它们完整而美丽的一生,而我们只是享用了它们的成果,而从未自己去欣赏它们生命过程的美好,这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而海涛在乐耕园里补偿和弥合的正是这种遗憾。他比我们更早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把他的这种觉悟归结于农民情结,然而我以为这是一种自然的觉醒,一种生命的觉悟,一种回归的情结。

是的,我们终究都要回归。落叶要归根,农民要回归土壤,作家要回归生活,每一个人都要回归故乡。我们的故乡是什么?在哪里?人常说,心安处即故乡。海涛的乐耕园就是他的故乡。在那里,他心安,他心静,他写得出和他人一样朴实敦厚的文字,写得出和他人一样接地气的生活和故事。他在那里,亲手务每一棵苗,亲自除每一根杂草。

土地是最厚道的,它待人真诚,你对它投入付出多少,它就会加倍地回报你。

我去乐耕园的时候,桑葚黑了,草莓红了,樱桃也快红了。

海涛亲手摘了一个草莓给我,我在盛雨水的露天大缸里涮了涮泥,就吃了。那像大樱桃一样的小草莓甜酸味浓,是我这些年吃过的最好吃的草莓,后来海涛夫人又递给我一颗草莓。以至于我回来之后一直后悔为什么没有多吃一点?为什么没有喝一点他们自酿的樱桃酒?在乐耕园的时间太短,来不及细细品尝,又不想走马观花。

乐耕其中的体验,实在是太短暂、太宝贵了。虽然我眼睛和皮肤因为药物反应严重惧光,但在园子里,我不矫情,不戴帽子不打伞,像一个农妇一样,任阳光肆意地晒透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我要用最短的时间充分感受乐耕园,感受这片世外桃源蕴含的文学意义。

正如大家说的,这是海涛的“乐耕园三部曲”创作基地。但我相信,这三部曲仅仅是一个隆重的开端。东北人大气,开端也大气。

走在园地里,我结识了十几种果蔬,大葱小葱、辣椒土豆、南瓜茄子、西红柿豆角、葫芦黄瓜、玉米西瓜,等等。我深切感受到,海涛是一个地道而深情的“农民”。他把各类植物分门别类、划区域管理,使得他们能够抢先吃上最为时令的蔬菜和水果。他的管理也很精细,比如种玉米,别人种一季,他能种出两三季,他错开时间撒种,一行行玉米长得参差不齐,这样一来他一连几个月都能吃上新鲜的玉米棒子。

海涛还是一个有远见的农民。乐耕园里多是李树,只新种了两畦葡萄。原先周边的农户也以李树为主,但因为李子卖不出好价钱,最后多数人家伐去李树,种上了经济效益更好的葡萄树等,刚开始葡萄卖的价钱还可以,但多了也就不值钱了。如今李子又物以稀为贵,价格反而稳中见长。乐耕园保留了大部分李树,每当李子红了的时候,自然会引来羡慕的眼神。

现在,李树上正结满了李子,虽然还是青果,但已经格外盈人且令我眼红了。我可以想象满树的李子红了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但我又不能完全想象。就像是我没有来乐耕园的时候我以为我可以想象它是什么样的,但是真正站在乐耕园里,我才知道自己的想象多么单薄和苍白。眼前的乐耕园是彩色的,丰富多彩的。

海涛说,我经营园子种地不是为了挣钱,所以比靠地吃饭的农民有更多的乐趣和自由。是的,他可以任性地宽垄密植,也可以随意地套种杂交。当然也有误种的,比如西瓜地里就长出了一株黄瓜秧子。他说,随它们长吧,反正种什么收什么。

我坐在用来浇地的手压式灌溉水井旁,海涛说,著名作家阿成曾在这里坐过。我浑身一激灵。我看着身边的李树,看着葡萄架子上的黄绒绒的葡萄花和才米粒大的葡萄,仰起头看到园子中央一棵老榆树上搭着一个足球大小的喜鹊窝,恍然走了神。

海涛说,他耕种的时候,看着鸟儿筑巢、觅食,养儿育女。黄昏的时候,看到倦鸟归巢,他觉得自己也是一只小小鸟,在这里耕作,养家糊口。我知道,他养的是文学之家。

乐耕园是物质的乐园,更是精神的乐园。海涛更像一只隐逸鹤,归隐田园,耕心种德,把热爱文学的种子,播种在理想的沃土,使其根深叶茂,果实累累。

关于乐耕园极其三部曲,我有太多的感触,以后慢慢消化吸收。要赶紧说说海涛的夫人“庄园小主”(昵称小主)了。现在才说她,是因为她的特殊性和重要性。

首先,小主随和大气。在她发视频欢迎我的时候,在她火车站接我的时候,在她当着大伙的面称呼海涛祁主席和大哥的时候,我打心眼里喜欢她。想想,一个被自己的老婆当作大哥、奉为主席的男人活得多么滋润。男人需要并享受被女人崇拜和仰视的感觉,我看到了庄园小主对海涛的崇拜和仰视,也看到了海涛心里的欢喜。

其次,小主出口成章。参加聚会的都是齐齐哈尔文坛的大腕和名流,每当小主致祝酒词的时候,大家都竖起了大拇指。她说话条理清楚,感情饱满,不打草稿就是一篇好文章。听说小主很早就写诗,且写的很好。后来因为共同的文学爱好,她一个城里姑娘爱上并嫁给了农村小伙海涛。之后,她就甘做大男人背后的小女人,收敛起了自己的光芒,让自己的男人锋芒毕露,出类拔萃。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站着一个出色的女人。

第三,小主大智若愚。如果从才华的角度来说,小主不在海涛之下。在齐齐哈尔的那一晚,我失眠了,第一次拜读了小主的诗。我回到西安第二天,小主又发了几首新诗给我。她的诗和她人一样,阳光灿烂,且恰到好处地平衡了感性和理性的比例。她的诗是感性的,但可以看到理性的光泽在处处闪耀。那是女人少有的聪慧。

第四,小主功高震主。在乐耕园以农民自居“大园主”海涛劳苦功高,可是居功至上的当属和他一起男耕女织的庄园小主。在我来之前,因为几场雨的缘故,园子里草木茂盛,该长的不该长的都在疯长。海涛说,小主发话,要在文茹来之前除掉每一棵杂草。

我在参观园子的时候,看到许多被连根拔起的杂草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看着那些小主还没有顾上掩埋的杂草,海涛给我讲了他夫人智拔杂草的趣事。他说,天气晴好的时候,土壤板结得硬邦邦的,拔草的时候容易拔断,这样就不能斩草除根。小主就想了一个办法,先给草根浇水,等湿软后再连根拔掉。海涛说这事的时候,满脸满眼的笑意和赞赏,我的眼前就浮现出小主拔草的样子。他们夫妻之间的互相欣赏,让我看到了爱情的真谛所在。

庄园小主有东北女人的风风火火、泼泼辣辣、干干脆脆,但她说起海涛、看着海涛的时候,却总是含情脉脉、小鸟依人的样子。她那一声声大哥总让我心里哆嗦,然后浑身的鸡皮疙瘩。原先说起鸡皮疙瘩是贬义的,近几年已经是褒义词了。能起鸡皮疙瘩就是走心了,被感动了。在齐齐哈尔和乐耕园,我时常被感动着。

在去乐耕园之前,小主陪我先去了扎龙湿地,而海涛留在园子准备午餐了。那个上午,天气特别好,晴天多云,日头不大,不用打伞,适合拍照。陪同我们的铁军先生身兼司机和摄影两大职责。我们两个女人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待遇。湿地的规模和景色出奇的好,要用另外的篇幅去写。在这里说说我和小主的雁遇神鹤。

小主说,平时家里来客人,都是她在园子里做饭,海涛陪客人出来玩。今天海涛想好好表现一下,主动请缨留守庄园做后勤部长。小主说,我的到来解放了她。

我们赶到9点半第一次放鹤的时间看到了丹顶鹤。我激动的心情无以伦比、难以言表。丹顶鹤的传说、丹顶鹤的神话、丹顶鹤的故事、丹顶鹤的歌曲等等,都深深地打动过我,但我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第一次近距离亲密接触。我有一个强烈的冲动,要跳鹤舞。虽然曾经尝试跳过,但在丹顶鹤曼妙自然的仙姿面前,我跳不出来了。我急切地向铁军求助,帮我想想丹顶鹤的舞姿,我要跳。于是,在铁军的启发下,我跳起了鹤舞。

独舞之后,我和小主来了一个双人造型,正当我们比翼齐飞的时候,身后有一只丹顶鹤从起飞了,向我飞过来……铁军惊呼着抓拍了整个过程,我呆住了。我喃喃地对小主说,我知道丹顶鹤心里是怎么想的,它羡慕嫉妒我们了,就像是在游人挑逗下的孔雀开屏。

现在时尚有一种说法叫“撩什么”的,那天,我撩鹤了。我停止鹤舞之后,那只鹤落在我脚下的水中,扑闪着翅膀望着我,我看到它的眼睛的瞬间,我被鹤撩了。

与鹤共舞,撩拨了我的心。湿地的芦苇也不停地撩拨着我的思绪。

记得年轻的时候,作为文学青年的我,时常清高而自负地说,我是一株有思想的芦苇。但是在扎龙湿地,我希望自己只是一株芦苇,一只有鹤依偎的芦苇。

见到了像仙女一样的白鹤,我把喜悦分享给海涛。小主也因为海涛没能同行感到遗憾。她再三提出,要拍一张合影,合影中给海涛留一个位置,就算是他也同行了。按照小主的建议,我们在扎龙国际重要湿地标志的地方合影,我和小主同时转向给海涛留下的空位,相视一笑。铁军打趣说,你们俩都在深情地凝视着海涛哪。

在小主面前,谁能深情地仰望海涛?回到乐耕园门口,小主一声大哥,海涛立马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他们夫妻默契交接班,海涛陪我逛园子,小主接着准备午宴。

午宴非常丰盛,一桌的瓜果没顾上吃一口,就直奔主题——喝酒。来哈尔滨后,我规定自己不喝酒,所以前面五六天滴酒未沾。可是一到齐齐哈尔就没能守住。大家从北大仓喝到小麦王,饮酒赋诗对歌,个个才华横溢,人人酒量惊人。在大咖级的文豪面前,我不敢吟诗也不敢朗诵自己的拙作,选读了海涛的一首《英雄》。这首诗是写给蒲公英的,蒲公英是我挚爱的一种植物,也是我的文友的昵称,我说海涛你真好,给我的粉丝还写了一首诗。

《英雄》写道:生者/当如你/从不向风沙低头/总是/不经意间/坚强地绽放/看似随时随地/却有缘有意/你是懦弱者/一生读不懂得的诗/你是/秋的蓝天/春的大地。

是的,我的朋友都是英雄豪杰,侠肝义胆。在煮酒论英雄的时候,我们尽情地挥洒着自己的才情,尽心地善待着文学的结缘。爱上乐耕园,从这个夏天开始。

海涛说,乐耕园,是一座写作的富矿。

延霞说,在那里,人,没有了欲望,没有了杂念。

海涛说话走路做事总是低眉顺眼笑眯眯的,延霞则是案首阔步乐哈哈的。老话说,抬头女人低头汉,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庄园大小主就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乐耕园里,蔬菜的花儿暗香袭人,满树的李子青果累累。但最引我注目的是一棵特殊的树——一棵向日葵。那棵向日葵长得很高,枝干已经木质化,让我想到了木化石。向日葵的顶端,结着九个大小不一的葵花盘,也已经干枯木化。这棵特别的向日葵唤起了无限的想象和感概。特别是看似纤弱枯死的向日葵,经过了严寒的冬季,还完好无损地站立着,站立成了一棵树,一个碑。我对海涛说,这个一定要保存好,一定要留下来,它就像是这个园子里的图腾,是一种精神和信仰的化身,具有神圣的象征性。

我仔细拍摄下了这棵向日葵树,回到西安反复看,反复想,愈发觉得其中有着不可言说的神奇和奥妙,也引发了我的悬念,和再次走进乐耕园的期待。

乐耕园,我会再去的。写这篇日记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剔除了之前阅读乐耕园三部曲的经验和痕迹。这种无意识的排除,来自于我亲身体验后的排斥和替代。

我在乐耕园最珍贵的收获是,感知乐耕园对于海涛的创作脉络,感知乐耕园创作模式对于我的启发借鉴。这是一种写作的态度,状态,和形态。我在乐耕园仅仅半天的时间,带给我的灵感激流和头脑风暴超乎了我的想象。就像是海涛亲自制作的极品美食齐齐哈尔烤肉,一下子取代了我对新疆烤肉的味蕾记忆,激活了我几近麻木的味觉和食欲。

回到西安之后,我被热浪冲昏了头脑,一连几天神情恍惚,失魂落魄。但我没有忘记第一时间表达感谢。我说,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感谢冰城,感谢鹤乡,感谢乐耕园,感谢亲王贝勒园主,感谢文朋好友,感谢诗和远方。

感谢是及时的,但却是苍白无力的。我相信,会有与之匹配的诗歌在远方等着我。

(吴文茹2016.6.26晚一气哈成速写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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