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超:金融题材百家姓系列闪小说
作者:宋超 | 来源:丝路金融文学网  | 时间:2016-03-19 02:01



金融题材百家姓系列闪小说

文/宋超



老赵

  

  老赵出事了。

  老赵在调查贷款途中出事了。

  刚上班,疙斗坡的二狗子匆匆递来一份贷款申请,母亲得了急病正在医院抢救,急需一万块钱交手术费。

  老赵受理后,立马进入程序。

  区区一万块钱,也值得你亲自到村里去搞贷前调查,有那个必要吗?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就行了。同事老钱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老赵嘿嘿一笑骑着摩托车就出发了。

  老赵,你不要命啦!同事老钱在后面大声喊。等天晴了再去不行吗?

  人家人还躺在医院里,我等得起,人家等得起吗?老赵说,油门一轰扑向山里。

  那天,下着鹅毛大雪。

  大脑受到重创的老赵,经医生全力抢救,命捡回来了,人却一直处在昏迷中,会不会成为植物人,谁也不敢肯定。

  你个死鬼,你要是醒不来,你让我和孩子咋整啊?你都五十多的人了,逞啥子能嘛!

  我还指望你过两年退休了,能替我分担一点家务,你答应得好好的,你咋就记不住呢?

  孩子大学还没毕业,还指望着你,你这不是折磨我吗?

  老婆一把鼻涕一把泪扑在病床上数落,老赵没有反应。

  如果醒不来,就真成植物人了。医生交代。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老婆一下子瘫在病床边。

  大家束手无策,这时,忙完业务赶来看望老赵的同事老钱说,我来试试!

  老钱附在老赵耳边耳语一番,老赵如梦初醒,一个激灵坐起来了。

  你说啥?老赵恍恍惚惚问。

  三柱子那笔逾期贷款有着落了!老钱大声说。

  我得去看看!老赵说。

  老赵彻底醒了。

  

   老钱

  

  老钱在城里银行上班,想在城里买套房接老婆进城。老钱磨破嘴皮,老婆死活不答应。

  这天,老婆进城办事,老钱又跟老婆提起进城的事。

  学校附近有间门面房,租金不高,凭你的手艺开个小吃店,一年赚个两三万不成问题,比种地强多了。

  城里有啥好?拉屎拉尿要花钱,仍个垃圾要花钱,就连喝口凉水也得花钱,挣那点钱顶过屁用。

  孩子在城里上学,一天三顿吃住在学校,瘦得像跟麻杆儿,你不心疼,我就心疼了。

  现在的孩子吃不了苦,就得让他在学校里锻炼锻炼。

  你有风湿,一变天走路就不方便,进了城,上下楼有电梯,买菜有公交,吃药打针就在社区里,多好。

  好个屁,你没看那电视里天天说,城里卖的那些水果打了激素,蔬菜打了农药,家具、墙壁刷那漆也有甲醛,我怀疑你那一身的毛病都是城里住出来的。

  你别天天听电视里瞎说,要真那样,城里啥东西都不能吃,人早就饿死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可不想早早地死了,给你腾地儿。

  老钱很苦恼。

  老婆在农村种了半辈子的地,没功劳也有苦劳,老钱只想让老婆后半辈子能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

  老钱把一肚子苦水倒给同事老赵。

  嫂子的事包在我身上。老赵拍着胸脯保证。

  第二天,老赵去串门,正好老钱出去了,老赵趁机对老钱老婆说,嫂子,有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兄弟,啥事?老钱老婆问。

  我们单位对面有个办商店的女人,要人才有人才,要身材有身材,自从男人死后,有事没事总喜欢找老钱套近乎,我怕老钱把持不住,你可得把老钱看紧点......老赵小声说。

  有这事?老钱老婆一愣。

  没几天,老钱接到老婆电话。

我思前想后,也想通了,明天我就进城来看房子。老婆说。



老孙

  

  老孙是个直肠子,心里有啥嘴上说啥,从不藏着掖着。这毛病老孙一直改不了,领导不待见,前程大打折扣。

  那年,行里遇到点小麻烦,有人举报有几笔贷款不符合核销条件,这事虽然闹得凶,后来还是不了了之,老孙心里不痛快,在科室里发了一些不该发的牢骚。

  老孙那些牢骚很快一字不漏吹进头儿耳朵里。那一次,老孙丢了一个提科长的机会。

  多干事,少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老钱劝老孙。

  他们都敢干,还怕人说?老孙说。

  老钱又送老孙一个条幅,是郑板桥的“难得糊涂”。

  想让我难得糊涂,门儿都没有!老孙说。

  不久,上面来人考核行里的领导班子尽职尽责情况,老孙又被抽中。

  轮到老孙,老孙信口开河竹筒倒豆子。班子不和谐搞窝里斗呀,任人唯亲优亲厚友呀,不讲民主搞一言堂呀,好大喜功弄虚作假呀,滔滔不绝把班子掀了个底朝天。

  很快,老孙倒出去的豆子又一粒不漏滚进头儿耳朵里。这一次,老孙丢了一个晋升职称的机会。

  老孙,你不说嘴巴会馊呀!老实巴交的老赵说。

  长个嘴巴总不能光吃饭吧!老孙说。

  少说点会死人?老赵说。

  我也这么想过,可我就是管不住这张嘴,一张口就刹不住车。老孙嘿嘿一笑。

  后来,科室里部分年轻人议论班子里传出来的风言风语,说这个领导占着茅坑不拉屎,那个领导生活作风有问题,特别是对头儿意见特别大,甚至还提到了头儿行贿受贿等上纲上线的问题。

  老孙这回一言没发。

  老孙不说话,有人憋不住了,就说,老孙,你说说看?

  老孙嘿嘿笑了,各位要是不嫌我老孙嘴臭,我就不缺大家的意,也说两句吧!

  好!年轻人拍起了巴掌。

  老赵干咳两声,想示意老孙闭嘴。

  领导是好领导,求真,务实,班子是好班子,团结,和谐……老孙视而不见,侃侃而谈。

  老孙突然换了个人似的,举座皆惊。

  后来才知道,那天老孙刚刚从头儿那里回来,头儿告诉老孙一个好消息:他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儿被银行录取了!

  老孙说话前不得不掂量掂量。



老李

  

  又去看苗金花呀?老赵说。

  看又咋了?你总不能让我蒙着眼睛下乡吧!有胆你也跟俺去看看?老李嘿嘿半天憋出一句。

  去就去,大风大浪我都没怕过,你以为我不敢呀!老赵说。

  不怕嫂子揪掉你的耳朵,就跟俺上路吧!老李说。

  老李要去疙瘩村搞贷后检查,每个季度雷打不动都要去一回,那些撒在山沟沟里的贷款,老李就像侍弄自家责任田里的庄稼,生怕一时疏忽少了哪个环节影响秋收。即便是单位临时安排其他任务抽不开身,也误不了大事,老李在村里安了眼线,那个人就是苗金花。村里哪家哪户有个啥风吹草动,老李也同样掌握得一清二楚。

  老李以为老赵开玩笑,没想到老赵动了真格,提了手提包屁颠屁颠跟在老李屁股后面,真去了。

  老李的老婆去世多年,工会一直想帮老李续弦,老李一直不松口。行里只有老赵心眼子细,知道老李肚子里的小九九:老李心里有人,就是缺个人把撕开口子把话挑明。

  老赵想充当这个角色。老赵自从摔了一回,脑子虽然反应慢了一点,但眼光贼好使,看人一看一个准。苗金花这婆娘老赵从侧面了解过,男人没福气消受走了,人不错,心眼儿也没得说,要真能跟老李走在一起,那真是上天的安排。

  从疙瘩村回来,老赵还真把老李的蚂蜂窝捅破了,把老李和苗金花的事一下子弄得路人皆知。

  工会知道了,让老李定日子,想趁热打铁把老李的婚事热热闹闹办了。

  媒人自然就扣在老赵头上,老赵成了他们之间的传话筒。

  工会都插手准备了,你就给句踏实话吧,后面的事哥保证给你安排得利利索索,绝不拖泥带水。老赵说。

  老李沉思良久,从抽斗里拿出老婆遗像恭恭敬敬放在办公桌上,当着老赵的面给老婆做了个揖。

  啥意思,想反悔?老赵一惊。

  老李摇摇头。

  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我也得请示一下你弟媳妇呀!老李说。她要是答应了,我还有啥说的。

  


老周

  

  老周去医院探望病人,楼道里碰见头儿,头儿也是去看望病人。

  头儿刚调来不久,啥脾气老周还没摸透,去看望什么人也不方便问。不过老周脑瓜子灵,咕噜一转记下病房门牌号。

  不问不要紧,一问吃一惊,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袭遍全身:头儿的母亲住院了!

  老周是行里的办公室主任,以往行里谁谁谁家里有个大事小事,总是由他出面跟下面通个气。

  头儿母亲住院,那是天大的事,怎么没让他跟下面通个气呢?

  老周懵了。

  难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头儿要洗牌?

  即使头儿有洗牌的打算,办公室也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呀?

  难道我这个办公室主任到头,头儿已经开始回避我了?

  老周越想越害怕,决定到各科室转转,转弯抹角套点消息。没想到,别磨了半天嘴皮子,一丁点有用的话渣子也没捞着。

  老周愈加感觉身边危机四伏。

  他突然想起在支行上班时的同事老钱,老钱跟头儿是亲戚。

  头儿母亲住院的事你知道吗?老周在电话里小声问。

  有这回事?我咋不知道?你听谁说?老钱一惊一乍。

  挂了电话,老周越想越郁闷。

  老钱和头儿是亲戚,怎么会不知道呢?

  看来头儿是真的要洗牌了。小周如坐针毡,头一晕倒在沙发上。

  头儿母亲出院那天,老周住院了。



老吴

   

  去?还是不去?

  头儿住院了,忙坏了单位一帮人。老吴跟头儿有积怨,进退两难。

  老吴犹犹豫豫拖到头儿出院的前一天,忽然想起跟他私交不错的老李。老李也跟头儿有积怨,好像也没见动静,就去找老李商量。

  不去!老吴刚开口,老李一锤定音。

  我二十三岁进单位,现在都四十五了,要前程没前程,要地位没地位,我也不指望进步了,想我去花钱看他,我呸!老李连珠炮说。

  老吴理解老李,他是单位里数一数二的笔杆子,工作能力也是有目共睹,就是因为正义感太强,眼里揉不得沙子,一直得不到头儿赏识。

  你跟我不一样,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一下好,你女儿大学还没毕业,毕竟还有后顾之忧......老吴说。

  天生一人各有一路,离了这破银行,就找不到饭吃?老李愤愤然。

  你呢?老李问老吴。

  去个球!老吴说。你是知道的,就我这张臭嘴,去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何况我也没啥事一定要求他......老吴呵呵一笑说。

  老吴和头儿有过两次正面冲突。

  第一次是在审贷会上,县里压下一笔风险很大的贷款,举手表决时,与会人员都举了手,唯独老吴没举手,他觉得行里应该顶住压力坚决予以否决。

  事后,头儿给了他一个四字评价:不识时务。

  第二次是上面给了行里一个招工指标,内部一名老职工的儿子符合条件,也报了名,行里却偏偏录取了上级行一个部门领导亲戚的女儿,老吴又在一次例会上发火了。

  事后,头儿又给了他一个四字评价:死板机械。

  谁去谁是王八蛋!老吴发誓。

  谁去谁是王八蛋!老李附和。

  两人击掌为盟。

  晚上,老吴封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去了医院。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行里杂事太多,今天刚刚忙完,我就......病房门口,老吴刚刚举起右手准备敲门,一个声音说。

  是老李的声音。



老郑

  

  过了清明节,我想把大柱转到镇里上学……

  老郑刚从镇里的信用社回来,老婆薏米就扯着槐树商量。

  大柱在村里上得好好的,咋突然想起要转到镇里去?老郑一愣。

  镇里的学校教学质量全县第一,我们得从小对大柱的将来打好基础。薏米说。

  理是这个理,但大柱才六岁,还不能自己照顾自己……老郑说。

  镇里不是还有你吗?薏米说。

  我虽然在信用社上班,但我是一名信贷员,经常下乡不在单位……

  我可以去照顾他呀!

  你去了,庄稼咋办?

  你可以在镇里的食堂给我找个服务员的工作,比种庄稼强……

  薏米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老郑胳膊扭不过大腿,只好让薏米去村里小学办转学证。

  教大柱的是个新来的女大学生,二十多一点,长得比映山红还好看。

  从城里来的吧!老师给大柱开转学证,老师写一手好字,薏米忍不住问。

  老师点点头,又抬头看了薏米一眼,露出月亮一样的笑。

  我跟大柱一样,也是乡里的孩子,从小也在这样的学校念书。老师说。

  有对象吗?薏米又问。

  还在谈……老师脸一红,含苞待放。

  是城里的吧……薏米说。

  老师摇摇头。

  哦……薏米说。

  过完清明,大柱如薏米所愿去了镇里小学念书。

  老郑下乡去了,晚上,娘俩躺在被窝里,薏米突然问大柱,那天你爸去学校开家长会,他说那个女老师什么?

  爸说,我们的女老师长得比他窗台上那盆映山红还好看……大柱说。

  你爸真这么说了?薏米问。

  大柱点点头。

  大柱,你觉得娘和你们女老师比,是娘好看,还是你们女老师好看?

  娘好看,女老师也好看,你们都好看。

  你是喜欢娘,还是喜欢你们女老师?

  你们两个我都喜欢。

  大柱乖,睡觉……

  第二天,大柱看见娘提着一壶开水去了窗台。

  娘,你……大柱问。

  娘浇花……薏米说。

  娘,那是开水壶,浇花的冷水壶在这里……大柱一边喊一边提着冷水壶冲过去。

  一切都已经晚了……



老王


  关键时候,老王在古玩市场买回一花瓶。

  干啥啊?老婆问。

  给行长送去。老王说。

  咋开窍了?老婆问。

  你不是天天嚷着让我进步吗?老王说。

  真的,还是假的?老婆问。

  真的!老王说。

  多少钱?老婆问。

  捡了个漏,一万块!老王说。

  老王是支行的信贷部副经理,最近经理荣升副行长,行里打算从各部门副经理中物色一位德才兼备的继任者。

  老王在副经理岗位上兢兢业业拼搏了十多年,机会虽然多多,每次都阴差阳错与老王插肩而过。机会再一次降临在老王身边,不想再放过。老王已经四十出头,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的年龄,就想放手一搏。

  五年前,机会光顾老王一回,民主时,同事们力荐老王入围,对手是副县长的亲戚,最终,集中时,老王被集中掉了。

  三年前,机会又光顾老王一回,老王再次入围,对手又是行长的亲戚,老王又被集中掉了。

  这回,老王的竞争对手又是一个硬角色,上级行一个部门经理的亲戚。

  老王打听得知,新上任的行长喜欢收藏古董。老王咬咬牙豁出去了,在一个晚上悄悄把花瓶送了过去。果然,立竿见影。

  很快,经理人选就定下来了,老王如愿以偿。

  一天,老王去同事老郑家做客,看见老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瓶。老王遂向老郑打听花瓶价格,老郑呵呵一笑说,旧货市场花一百块买的。

  老王大吃一惊,回去后一夜未眠。

  要是让行长知道花瓶是……老王越想越害怕,就主动去了行长家。

  行长,那花瓶……老王吞吞吐吐地说。

  老王,你想说啥尽管说……行长给老王沏了一杯茶。

  行长,那花瓶……老王吞吞吐吐又说。

  那花瓶不错呀!行长说。

  那花瓶……老王说。

  现在又舍不得了?行长说。

  不……不……老王结结巴巴说。

  那是?行长疑惑了。

  那花瓶是……是……假的……老王斗胆说。

  我知道!行长说。

  老王如释重负。



老冯

   

  我是帮别人借的,我又没用钱,凭什么要我还……

  打酒只问提壶人,银行把钱借给你,不管你把钱如何处置,到期后你都必须履行法定还款义务……

  快下班了,老冯正与一个高个子男人扯得不可开交,一个矮个子男人匆匆跑进来拉住老冯的手,一边说,一边把一包钱往老冯怀里塞,冯主任,麻烦你把我那笔贷款算一下,我马上还。

  你不是说不还吗?老冯一脸诧异的凝视着眼前这个矮个子男人。

  冯主任,以前都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行行好……矮个子男人哭丧着脸说。

  马上就下班了,你明天再来吧!老冯黑着脸把钱推回去。

  来不及了,晚上还要赶车到北京。矮个子男人苦苦哀求。冯主任,你就原谅我一回吧,我孩子考上了北京的大学,等着我拿还款收据和证明过去报名……

  你孩子报名与银行有啥关系?

  人家说我征信上有不良记录,死活不让报名……

  不会吧!我咋从没听说过?

  人家说是新规定,冯主任,你就看在孩子的面上……矮个子男人又把那包钱塞到老冯怀里。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老冯拿着钱极不情愿地去了营业厅。

  谢谢!谢谢!矮个子男人鸡啄米似的在后面连声说。

  你说的都是真的?老冯刚离开,高个子男人一把拉住矮个子男人小声问。

  要不是真的,打死我也不会还这几万块钱……矮个子男人附在高个子男人耳边悄悄说。

  不会有这么严重吧!高个子男人一愣。

  信不信由你。矮个子男人说。

  很快,老冯办完,矮个子男人拿着票据千恩万谢走了。

  打发走矮个子男人,老冯过来对高个子男人说,今天我就不跟你磨叽了,你自己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冯主任,不用考虑了,我马上还,马上还……高个子男人陪着笑脸说。

  下班了,有啥话明天再说……老冯说。

  冯主任,你别生气,我孩子明年就上大学了……

  明年还早着呢!

  我怕……

  怕就赶紧去柜台上去还……

  高个子男人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有人就把钱送了过来。望着高个子男人匆匆去了柜台,老冯忍不住笑了……

  回到家,老冯拍着小舅子的肩兴奋地说,好小子,戏演得跟真的一样!



老陈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县里一家公司欠银行贷款一百万,历任头儿招数用尽也未能收回。

  新头儿上任出新招,系统内重金悬赏收贷,凡收成功者,按收回金额的百分之二十予以重奖。会上一宣布,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们跃跃欲试。

  第一个败下阵来的是业务部经理欧阳。他是从基层信贷员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在治理扯皮赖债等疑难杂症方面积累了很多成功经验。

  第二个败下阵来的是风险部经理费连。他社会关系复杂,黑白两道皆有人缘,他动用这些关系曾为单位收回不少很棘手的不良贷款。

  第三个冲上去的是网点一般人员老陈。他性格内向,平时很少与人交流,是基层网点的一名出纳员,从未从事过信贷管理工作。

  老陈自告奋勇要去打第三阵,头儿忍不住笑了,老陈呀,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呀,欧阳、费连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都没办法,你当了一辈子出纳,又没这方面的经验,行吗?

  作为单位的一份子,我也想试试看。老陈说。

  行,重在参与。头儿点点头。

  同事们也很觉奇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正在大家等着看老陈笑话的时候,第二天,营业部传来喜讯,老陈成功了!

  大伙儿不明白,问老陈用啥招制服老赖,老陈笑而不答。

   表彰会上,头儿让老陈介绍经验,老陈吞吞吐吐半天说,给九十万,咱一刀两断!

   老陈轻轻松松净赚十万,大家惊叹不已。

   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作者简介宋超,男,1968年出生,陕西镇巴人,中国微篇小说作协理事,中国闪小说学会四川分会理事,四川小小说学会会员,陕西作协会员,陕西金融作协理事,2013年开始学习小小说写作,至今已在海内外报刊杂志发表小小说300余篇,四次登录《小说选刊》“微小说”推荐目录,荣获各类小小说奖多次,作品入选《传递正能量:廉政小小说100篇》第二辑,《中国闪小说佳作2014》,《中国闪小说佳作2015》,《2014中国年度杂文》、《2015中国微型小说排行榜》等权威年选。